7 【第一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第五章 Eco的新生】
上回书……周英奇死了！死于一场外星人制造的车祸！这群丑陋的外星人来自不知所谓的k星，他们不但撞死了周英奇，还贸然闯入中荷混血大美人儿白凤凰白小姐的家，在白小姐的床上掠走了我们的大少爷，掠人的同时顺便告诉苦命的周英奇：你已经死了！
无论从哪个角度审视上面这段描述，相信有理性的人都会产生荒诞的感觉，大家纷纷猜测：这准是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呓语，要么就是某个下作的网络写手编造的下三滥的桥段——第一种理解很成熟，第二种理解也算正当，可大家不要忘记，对于周英奇来说，问题是确实存在的——他已经死了，但还活着。
大少爷入睡的过程太过匆忙，他在怀里抱着一具沉甸甸、滑溜溜、被汗水濡湿的女体，也是因此，昨晚他忘了洗脸刷牙，可忘了洗练刷牙就得接受上天对他的惩罚吗？一个活死人？一个如此真实的噩梦？
“我……我不相信！我说这是梦，你没否认过……”
“梦只是你在此时此刻所处的环境，等到梦醒的时候，你会发现查布查布斯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k星人那只大眼睛的形状像极了三菱帕杰罗的后视镜，又方又圆，这只眼睛每眨一下就会在虹膜上闪过一阵屎黄色的波澜……之所以这样形容，是因为周英奇看得直犯恶心，他忍了很久，但终于无法承受！
就在说完话之后，只听“哦啦”一声，身心不堪重负的大少终于把隔夜的盒饭全都吐了出来，那名手持容器的k星人又走了过来，但被心情极度败坏的大少爷一把推开，“轮椅”履带在白色地面上划出两道清晰的印辙。
“车辙……”周英奇看到履带划刻地面的痕迹不禁想到一件事情。
“不对！你骗我！既然是一次碰撞，事故现场不会只有一辆汽车的痕迹！你的飞行器呢？你的飞行器难道一点损伤都没有吗？总会留下一些金属碎片吧？”
女声k星人连连摇晃马桶头，“制造eco的材料并不能称之为金属！确切说是一种以金属为表现形式的液态生命体，那次碰撞确实令eco伤得不轻，但它拥有自我修复的功能，不过……”
电子音沉吟起来，透露出少许沉痛的意味：
“事故发生之后，eco作为飞行器和宇宙穿梭机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查布查布斯赋予eco新的形态和新的生命形式，而且……与你有关！”
“别再说这些我根本就听不懂的事情！”周英奇不耐烦地跳了起来，“你说我死了，可我还活着！我从外伤急救中心蹦蹦跳跳地走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就像我说的，查布查布斯不想受到星际旅行部门的起诉，所以我们必须尽力弥补对您和您的交通工具犯下的罪责。”
“怎么弥补？按你的话说，人都死了！”周英奇感到自己被一个外星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种令人绝望的感觉快要把他彻底逼疯了。
“查布查布斯所说的弥补就是将您的遗体从那架交通工具的残骸中清理出来，然后用查布查布斯的医疗器械进行修复……”女声外星人没有理会地球男性的脸色，它像自言自语一样说个没完。
“就像我的船员形容过的那样，四级生命体是宇宙已知的智慧生命形式中构造最简单、最原始的一种，完全依赖蛋白质和电解质维持生存，尽管如此，修复起来仍然十分麻烦，整个过程花费了查布查布斯112个地球秒，由于我们从来就没有过修复四级智慧生命的经验，所以……”
“你说够没有？”周英奇突然拿住对方的脖子，他很想敲打一下脖子上的马桶头，可他怕对方的马桶一碰就破。
“没有！你必须搞清楚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周英奇更加不耐烦，“我不但被外星人撞死了，还被外星人从我的车里拖出来，然后……然后修复？”
“不！”异星生命又摇了摇马桶头，“四级生命体的智慧还无法理解宇宙第一定律，但我可以告诉你，宇宙第一定律就是生命不可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死即死，死而复生这种事在宇宙中的任何空间都是违反定律的！”
“那我算什么？”周英奇指了指自己，“是你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你能否认我还活着吗？”
“你死了！因为第一定律不可逆转，查布查布斯只能改变你的生命形态，令你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存在！”
周英奇听不懂，有人说他死了，可他明明还活着。
“地球人，不要总是打断我的话，刚刚我要说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可你却把话题岔开了！”
大少无所谓，外星来的孙子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肉缝长在它的马桶上。真正让周英奇无比在乎的是他的生活！他的生活来之不易，他甚至才刚刚开始享受生活……在有了白凤凰之后！
经历无数次血与火的洗礼，他花费好几年的时间才适应了没有枪火的日子，难道一切又要到此结束？就像他的军旅生涯，就像他身为共和**人的心路历程！难道这就是他的命运吗？
“由于事发突然，再加上eco的状态极不稳定，所以查布查布斯在对你的躯体进行修复之前并没有进行可行性方面的检测……”
女声k星人一边说一边探出触手，古旧电视机的画面又一次亮了起来！
“那是我吗？”
周英奇有些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那滩血肉模糊的物体，这位大少爷不禁暗自好笑，在苏医师和急救中心的那些专家眼里，经历了一场车祸的周英奇就该是屏幕上的样子……脑袋扁了、面孔没了、身上的胳膊腿掉了一半儿、心肝肺脾腹烧得烂熟、红灿灿的肠子能装满家乐福的大号购物袋。
“那是事故现场的你，坐在我面前的是修复过后的你！”k星人不断眨着眼，似乎是在自豪地打量它的杰作。
“刚才你想说什么？你们没有进行修复前的可行性检测，这是什么意思？”英奇有点担心地望着查布查布斯，他有种预感，这些家伙找到自己绝不是为了告别，他们必然是又犯事儿了！
“我已经说过，在此之前，查布查布斯从来没有对四级智慧生命体进行过修复，因为我们从来都没伤害过四级生命体，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在我身上、在我的eco身上，这种倒霉事确实发生了，而且……真正倒霉的事情还在后头！”
“是我倒霉还是你倒霉？”英奇有点不开心，“死的人是我！”
发出女声的查布查布斯第一次笑了起来，“对于我们来说是倒霉事，对于你就说不准了！”
“到底是什么事？”
“修复过程结束之后，我们还必须让你的心脏重新跳动起来，恢复生命征候，所以查布查布斯被迫使用eco的部分生命能力，强行启动你的生命，结果……自然是出问题了！”
“你们连ufo都造得出来，一个心脏起搏还会出问题？”周英奇发出一声吼，“再说心脏起搏很难吗？拉根电线，接上电源，往我心口一捅不就得了！”
查布查布斯无辜地眨着一只眼，“电？电是什么？”
周英奇没再言语，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出问题才怪呢！
女声k星人突然摆了摆触手，“时间有限，咱们还是长话短说！”
大少点点头，“是啊！作为地球人，我觉得你们k星的老娘们实在是很罗嗦，大有混字数的嫌疑！”
查布查布斯像人类那样翻了一个白（黄）眼，它收紧散乱的触手，打算对整件事进行结案陈辞：
“总的来说，我们对四级智慧生命体的修复过程非常顺利，但在最后阶段，由于结合了eco的部分生命力量，你的身体在经历心脏起搏过程之后会出现很强的副作用！原因我们不清楚，可能是辐射，也可能是后遗症，更有可能是查布查布斯的医疗器械在作用于人体的时候发生了变异……”
周英奇左右想了想，最后他竟然颇为诚恳地点了点头，“哦啦！可以理解，现在连吃个药都有副作用，更别提你们外星人的医疗设备了！”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副作用吗？”
英奇瞪大眼睛，“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女声k星人从沙发上艰难缓慢地站了起来，“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一五一实地告知您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令查布查布斯感到难堪的是……经过十五个地球日的观看，我们仍然无法确定您的身体会产生哪种形式的副作用、或者说是并发症！”
从战区死里逃生，周英奇早就不太在乎什么生命形式和什么副作用，再说世上有哪种副作用是比战争后遗症更恐怖的吗？不过大少的心情突然开朗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对“查布查布斯”产生些许好感，尽管这些k星人让他死了一次，可毕竟他们又把自己给救回来了！按照地球人、特别是有中国特色的地球人的习惯，周英奇应该摆酒答谢这些宇宙里的活雷锋。
“你的女性朋友已经醒了，查布查布斯就得说说最后一件事！”
“说吧！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全聚德？哥们儿请客……”周英奇开始犯贫，他天生不爱说话，可一旦耍起嘴皮子就显露出一代宗师的造诣。
“改天吧！”女声k星人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来，电子仪器发出的笑声真实又亲切！但在笑过之后，极端崇拜条理和法制的查布查布斯又拿出那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根据星际法第90110条附议款内容和星际航行法暂行事故处理条例第190042条14款的规定，在航行过程中，因过失对他类交通工具进行损害的，应由事故责任人对受害者进行赔付！”
“不用了吧？”周英奇是个顶天立地的实在汉子，“真的不用了！姐们儿拿我当什么人？保险公司那边还要赔钱，再说车也不是我个人的车，那是公司的车！”
“按照星际法……”
“你按什么法都不行……”周英奇开始犯混，混也是他的一大武技，“姐们儿！咱们朋友之间一见投缘，宇宙这么大！咱们能撞在一起那得是大多的缘分？我能要你赔吗？这不是开星际玩笑吗？”
女声k星人似乎并不懂得什么叫法外留情，它的黄眼睛连连闪动，直到白色空间突然传来类似汽笛的声音。
“抱歉！法理如此，星际航行事故的赔付条款清楚明白，简单易懂，并且不以任何生命体的意志为转移，所以请您务必接受！不过当然，您若拒不接受，办法也是有的，我们可以到k星的仲裁法庭……”
“好好好……”周英奇像投降一般举起双手，“我接受！我接受星际友人的赔偿还不成吗？”
k星人如释重负一般叹了口气，马桶上的肉缝立刻涌出黏液，不过爱面子的怪物就像吸鼻涕一样赶紧一收……这一幕看得周英奇心胆俱裂，之前对查布查布斯的一点好感马上飞到九霄云外，他觉得自己还是早走为妙！
“看啊！您可以叫它新式mercedes-benz（梅塞德斯.奔驰）s600，也可以叫它eco……”
周英奇大瞪着眼，随着女声k星人的话音，白色空间突然出现一个长方形的黑色大洞，一辆通体黝黑熠熠升辉的崭新奔驰轿车从洞口处“晃晃悠悠”地晃悠了出来！
少爷一拍大腿，乐了！
这样的事儿谁碰上谁不乐？保险公司必然是把车款赔给英奇的单位，那么这辆k星制造的benz不就成了大少的私有财产？此时此刻，英奇倒是真的不希望自己是在梦里了！
伴随着空间中的汽笛声，k星人用触手缓缓抚摩这辆新车的车身：
“新款mercedes-benz.s600，采用5.5升v12双涡轮增压发动机，装备了5速自动变速箱、abc主动悬挂控制系统、双排气管、复式氙气头灯以及动态光程调节、动态多仿形前座椅和后排按摩加热通风座椅、5副18寸轻铝合金轮圈、线英寸液晶显示屏、dvd驱动和后排娱乐系统……这一切——eco的模拟都足以乱真！”
“不对呀！”周英奇在手舞足蹈之余终于有机会大力拍起额头，“姐们儿！不对不对！这不对了！eco不是你的飞行器和那个什么宇宙穿梭机吗？”
“从前是！”女声k星人颇为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查布查布斯早就说过，eco作为飞行器和宇宙穿梭机的意义不存在了，现在它只是一部行驶在地球上的汽车。”
“也不对！”周英奇又开始犯混：“被eco撞毁的那部车是老款的benzs320，它和这部新款的s600有一百多万的差价呢！我还是不能收，咱哥们不能这么办事！”
k星来客伸出触手拍了拍大个子年轻人的肩膀：“朋友！即使在k星，eco也是最棒的!现在到了地球的路面上，eco同样要做到最好！”
“听你的意思？eco……有思想？有智慧？”周英奇有些迷惑。
女声k星人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它从车身上收回触手：“不管怎么说，从现在开始，eco就是你的私有财产，它只听你的！”
“你看你也真是的……”周英奇厚着脸皮笑出声来，他的大手一触到新s600的车身就再也离不开了：“地球上还找不到造一辆奔驰车的材料吗？你干嘛拿自己的飞行器开刀？”
“查布查布斯访问地球不是为了掠夺！”k星来客斩钉截铁地说。
周英奇想要和这位星际中的好同志大力握手，可他又不知道该握那一只触须才能表达同志间的这层意思。
汽笛声越来越急，白色空间正在逐渐褪去光泽！
“周先生！说再见的时候到了，查布查布斯给您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再次向您致以最真诚的歉意……”
“郑重向您道歉……”另外那个最先与周英奇进行过接触的男声查布查布斯也出现在伙伴身边，它的触手还是夹着一大本纸质图书。
“混……混蛋神……风流史……”大少勉力辨认出图书封面上的字迹，可《混蛋神风流史》是什么东西？它怎么会吸引一个外星人？
“还有一件事！”女声查布查布斯指了指男声查布查布斯，“周先生应该感谢我的这名船员，他在修复过程中的工作就是恢复您的生殖系统！”
临到告别，曾经对周英奇不太友善的男声k星人也笑了起来：“四级智慧生命的生理构造虽然简单，但人类的生殖系统却集合了数量众多的腺体，修复过程极为困难，花费了很大功夫！”
这位师傅不但得意洋洋地说着，还用触手不断敲打那本《混蛋神风流史》，就像它从中得到多大启发一样。
周英奇又是感恩又是道谢，好话说尽了！作揖作累了！依依不舍、依依惜别、两情依依……k星来客该走还是得走，等到偌大的空间里只剩大少爷和他的私家车，周英奇还在冲着天花板大声吆喝：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8 【第一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第六章 纷乱心绪】
初为人妇的白凤凰小姐起了个大早，本来她可以赖在床上睡晚一些，可身边那个高大的中国男人不见了！他是她的初夜、他是她的初吻、他也许会是她的初恋，虽然次序似乎颠倒过来了，但白大小姐并不后悔，因为在她十九周年的生命历程中，于醒来之后感到全身心的充实和愉悦——这还是头一回！
“周……英奇？周……英奇？”凤凰在她的城堡官邸中大声叫着男人的名字。
周英奇！英雄的英、奇怪的奇！白大小姐一边找，一边反复揣摩这个名字的意义，或者是说这个名字对于她自己的意义。
正常情况下，所谓的“一夜情”是指男女双方在共同度过一个夜晚之后便分道扬镳，再无关联，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而白凤凰小姐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出生长大，这座城市在国际上更是享有“性都”之称！也就是说，白小姐从来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中国女孩儿，她对一夜情并不十分在乎，这只是她在生活中迟早都会经历的一件事。
“要如何利用一夜之间酝酿的情愫？”凤凰开始寻思，她觉得这是一个极为严肃的命题。在她看来，周英奇似乎并不十分在乎她，这个中国男人多半也是把她当作一夜情的对象，要不然他就不会在早上醒来的时候不见踪影。
此时此刻，从小娇生惯养的白大小姐无比需要一个男人——她只有十九岁，她在之前从来没有独自给汽车加过油，也没有用电卡买过电，她需要这个男人为她打理生活上的一系列难题，但她无法确定这个中国男子会不会在美色面前轻易就范！
凤凰在巨大的别墅公馆里转了几圈，她之所以接受这栋大房子，是因为这里的陈设雅奢华布局高、人性化现代化的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而且远离城市，周边地区的风景也算看得过去，除了房屋的面积，这里的一切都像极了她在阿姆斯特丹生活了十九年的那个家，只是少了她的九个佣人、一个专属于她的管家、还有两位全天候待命的司机。
一个中国男人大概无法担当这么多的角色！白大小姐似乎遇到了一个难题，但她只是需要别墅里多一个人陪自己说话，毕竟整座公馆的使用面积将近900平方米，她一个十九岁的少女是照应不过的，再说独居此地也太不安全了！不过相比之下，最严峻的问题还是是她的钱包！回到祖国一个星期，这位大小姐刷爆了全部的12张信用卡，在机场兑换的人民币也所剩无多，早知家里人如此绝情，她就应该多带一点欧元现金，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在破产的威胁下，白凤凰终于想到一个大胆的主意。
“what……whatareyoudoing?（你在干什么）”
地下车库，凤凰小姐难以置信地打量着浑身**的中国男子，她的两颗绿眼珠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了！
大家试想一下，在一个阴沉寒冷的冬日的早晨，一个赤条条的男人对着天花板高唱一首南斯拉夫电影歌曲：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幸好周英奇身边只有一架07款的benzs600，要是他站在板凳上，头顶还有一个绳套——相信目睹这一切的人一定会拨110。
“呃……这个……那个……”
大少左手捂住下体、右手揽住前胸，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地下车库，又看了看干瞪眼的混血小美女：
“锻炼……我是在锻炼……锻炼嗓子……”
凤凰既然有求于人，她就没有过分在意中国男人的古怪行径：“这是谁的车？这辆benz为什么会在我的车库里？”
“啊……”周英奇张口结舌，他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一伙外星人把他从床上叫了起来，然后又把他拉进骇客帝国系列电影里的场景，再然后又对他说了些你死我活的事情，最后就是汽笛一声响，一辆新车落进混血美少女的私人车库……周英奇没有神经病，他不会把这天早上的际遇告诉任何人！
“事情是这样的！”聪明机智的中国男子开始编瞎话：
“你的那辆bmw不是被咱们扔在路上了吗？我怕你白天有事，所以把自己的车停在你的车库里，算是……算是借给你！”
白凤凰眨了眨眼，男人的话含糊不清，她只听懂其中的几个关键词：“你……你要借车给我？”
“是啊！”周英奇连连点头，他越想越觉得这个理由极为充分：“你得开我的车出门，到宝马公司的售后服务部门说明情况，然后他们就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救你的z4脱离险境！”
白大小姐仔细揣摩男人说过的每一个字，但她却觉得这个办法笨得出奇！那辆搁在路边的z4只要一桶汽油就可以重新活过来，并不需要宝马公司的救援服务，再说面前这个男人还光着身子，他是什么时候把那辆崭新的s600开进车库的呢？
“你……你很早就出门了？”
周英奇有些不解：“出门？我没出门啊！”
“那这辆车到底是哪来的？”
“哦啦……”大少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是啊是啊！我想起来了！昨天一夜我都没睡好，就想着你的车可怎么办，所以趁你睡熟的时候回了一趟家，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
白凤凰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相信这个极为牵强的理由，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想起关于“一夜情”的另一种定义：男女双方彼此并不了解，在有过性接触之前，他们甚至素昧平生。难道……这个周英奇很危险？
“你……你该穿上衣服！”
周英奇一拍大腿！他对美少女说了声抱歉，然后便飞野似地跑上楼，凤凰小姐看着这个傻忽忽的男人也不禁有点好笑，也许……他真的是偷偷溜回家，把他的奔驰车送到自己的车库里。
大少在三层主卧室的卫生间洗漱完毕，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他一边想着如何对女孩子圆谎，一边琢磨遭遇k星来客的际遇……两件事看似偶然，可周英奇具备极强的理性思考的能力。一面是香车、一面是美人，老天不会如此眷顾一个平凡的司机，但周英奇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直到现在，周大公子总算有机会好好瞻仰这栋一派西式风格的大公馆，尽管他对上档次的装修和家具完全没有概念，但室内的豪奢华丽制造一种扑面而来的气势，大少就像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这儿摸摸、那儿看看，视线内的一切都透着新奇，而大少的表现也被一直都在留心观察他的白凤凰全部看在眼里。
周英奇进到厨房，说真的！这间开放式整体厨房的面积都要比他的出租屋大上两倍，不但如此，他还发现包括冰箱、洗碗机、烘烤机、抽油烟机、自动咖啡机……所有的厨房电器都印着一家厂商的英文商标，这个牌子英奇不认识，大概是进口的东西。
打开几近两米宽的双开门大冰箱，英奇不禁哑然失笑。做事稀利糊涂的白凤凰白大小姐至少在吃这一项上可一点也不马虎，各式各样的奶品饮料和西式餐点塞了满满的两个大冰柜，英奇取出制作早餐需要的东西，然后就开始施展他的厨艺。
在一间宽敞明亮功能齐备的厨房里烹饪自己喜爱的美食，英奇不但感到放松，还感到源自心底的生命的活力！
活死人！活死人？
周英奇甩了甩头，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一个早晨。那些k星人说，他死了，但还活着！而唯一的解释就是改变了英奇的存在方式，可还是那个问题！这个死而复活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少把火腿煎蛋、炸面包、奶油起司分别装在餐盘里，他从灶台上转过身，这才豁然发现……好嘛！知趣儿的白大小姐已经安安稳稳地坐在餐椅上，她还给自己准备好了餐巾纸和餐具。
周英奇皱起眉头，这种感觉不是很好，可全中国有一半的男人都是这个命，所以他也没有抱怨什么。大美人儿自顾自地吃起早餐，她天生就是这个样子，男人的存在只能当作一夜激情的证据。
“你做什么生意？很赚钱吗？”
大少摇了摇头：“司机，我给人开车。”
“司机？”白大小姐放下手上的餐具，她即将面对一个严峻的问题：“你是司机？只是一个司机？”
“是啊！怎么了？”周英奇看清了对方的脸色，这个混血美少女就像吃到了什么变质的东西。
“真的吗？”白凤凰有点难以置信：“你有一部benzs600，那部车值十几万欧元，换算成rmb大概是……”
“国际市场上的车价要比国内便宜很多，我那部s600值二百六十万人民币！”周英奇颇为自豪地扬起了头，他在一夜之间就已步入中产阶级的门槛，不过此时此刻他并不知道eco的真正意义。
大小姐皱着眉头，她还是无法相信这个男人：
“你说你是司机……那你怎么买得起那辆奔驰车？”
周英奇早就想好骗人的瞎话，他状似懊悔一般地叹了一口气：“哎……别提了！那辆车就是我的全部财产！”
白凤凰再也无话可说，但又不甘心放弃利用这个有些神秘又有点单纯的中国男人，不过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总会找到办法克服眼下的难题。
“我得上班去了！”周英奇随便往嘴里塞了一些面包火腿，又把咖啡一饮而尽。
白凤凰呆坐在餐椅上，也没有理会，可男人突如其来地吻住她的嘴！
“别这样！”大小姐猛地推开偷吻的家伙。
周英奇有些愕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是面前这个女孩子向他疯狂地祈求**，可现在，她竟然严词拒绝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吻。
“我……我这就走！”大少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他的女人缘一向不好，他也没有希求这个美丽得一塌糊涂的女孩子会在一夜之间爱上自己。
“等晚一点我会过来一趟，取走我的车！”
白凤凰没有言语，她只有十九岁，一个孤独的、心事重重的、沦落异乡的十九岁的女孩子并不知道如何处理和陌生男人的一夜性关系。
周英奇离开了城堡式的大公馆，开走了bmw730，他没忘记和小忠的约定，在上班之前必须要把公司的汽车还给专职司机，幸好时间上还来得及。
大少开车速度很快，这是因为他心乱如麻，相信他天底下没有哪个人有过和他一样的际遇！先是死了，然后又活了！活了不要紧，还不是完全的活，也不是完全的死！而是又活又死、又死又活！这还不算，再加上仍未出现征兆的“副作用”，周英奇想到了宋孝伦宋医生，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想让宋医生打开自己的脑子好好瞧一瞧，瞧一瞧外星人到底放了什么进去！
一路无话，只有交通广播电台的主持人没完没了地说着狗屁倒灶的事情。周英奇穿过郊区，溶入上班的车流和人海，他能感受心脏的跳动，而现在他也知道这是外星生物对他的慷慨给予，可心脏在跳又能代表什么？仅仅是活着？但就像从前一样，周英奇根本就找不到存活一世的意义！
“车给你！”
小忠仔细打量着结识不过一月有余的周大少爷：“怎么了？相亲失败也不用吊着个脸，跟黑白无常似的！”
周英奇从小忠衣兜里翻出一包“万宝路”，他点着一支，借着吐出第一口烟雾的时机指了指经过身边的人群：
“你看看这些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男人就是为了养家糊口，女人就是为了嫁夫生子，你说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有没有意思？”
小忠呵呵笑了起来：“怎么没意思？没意思人们还活得劲劲儿的呢！”
“有什么意思？”英奇反问一句。
小忠不笑了，他指了指水泥森林中一块正在紧张施工的楼盘：“兄弟！就在那儿，有我的一栋房子！不大，七十多平米！”
英奇望了过去，那片楼盘是市中心地段的一处高尚住宅区，每平方米的均价起码要在一万以上：“行啊兄弟，我可买不起！我干一辈子司机也买不起市中心的一套房子！”
小忠摇了摇头：“我的老父老母拿出总价的一半，剩下的我要还十六年的房屋贷款……”
大少没说话，他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了房，就会想给房子里添置东西，添置了东西，你就发现房子里少了个女主人，娶了老婆，自然而然就会想到生儿育女，孩子大了，你就会发现一个七十平的小房子实在太拥挤……”
“你想说什么？”英奇有些疑惑地望着小忠。
“衰逊……”小忠嘀咕了一句陕西话，“人活着就是衰逊，活一辈子也说不出啥个意义！”
英奇打了卡，小忠还追在后面大声叫他：
“你个瓜皮！又把我的烟揣自己兜里啦！”
英奇朝身后摆了摆手：“晚上还你……”
回到公司出租车部门的总调度室，心情郁结的周家大少也没有和满屋子的话务女郎打招呼，他还没有适应这个新的工作环境，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在这个全是女孩子的岗位上继续干下去。
“哥……”
英奇一愣，秘书室的茶水小妹就坐在他的办公桌上，手里还在摆弄他的步话机。
“找哥有事吗？”
“有！”
“说啊！”
“哥……”许惠欣到底还是个女孩子，有些事情是女孩子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周英奇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茶水小妹对面，然后眼巴巴地瞅着个自打一见面就问自己叫哥的小妹妹。在英奇印象中，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又如此专注地观察这个漂亮的年轻女孩儿，许惠欣有弯弯的眉毛、俏丽的鼻子、调皮的酒窝，还有一对说话时就会闪啊闪的大眼睛。
“跟哥说说，是受了谁的委屈？还是又被秘书室那些姐姐欺负了？”
“我不想做一辈子茶水妹！”许惠欣反搅着手，这个动作表明了她的自卑和不自信。
“哥也不想当一辈子司机！”周英奇的面孔涌出一抹苦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生至理。
“哥……我已经辞职了，我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混混噩噩地过日子！”
“那你……”
许惠欣突然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龙城电视台最火的那档选拔偶像歌手的节目？”
周英奇点了点头，他对这个美丽女孩儿的去向也能猜出一个大概了。
“我会唱歌儿！不比任何人唱得差，甚至比更多人唱得都好！”
“哥祝福你！”周英奇咧开大嘴，故作夸张地拍起大腿：“别说是月冠军！我们中都的歌后一准儿是季度冠军、年度冠军！”
“你有听过我唱歌吗？”许惠欣突然想起这个问题，她记得几次邀请英奇去ktv，可这个油盐不进的黑大个儿硬是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啊……”英奇无言以对。
“我喜欢你！等将来有机会了，我只唱歌给你一个人听！”
没等大少反应过来，许惠欣已经甩着马尾鞭子跑了出去。茶水妹这一走可不要紧，调度室的大姑娘老姑娘们都围了过来，别看她们都带着耳机，可耳朵还不是一般地灵敏，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炮哄周英奇！有的叫他去追、有的叫他赶紧买戒指、有的叫他尽快准备好婚房和彩礼……
周英奇一直没说话，他在尘世中摸爬滚打了二十六载，期间挨过一枪、还被ufo撞过一下，也算经历了风风雨雨，可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存活于世的真正意义！
9 【第一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第七章 合租奇缘】
龙城的冬天是寒冷的！
白凤凰白大小姐独自一人，小心翼翼地驾驶着那辆借来的顶极奔驰车，在龙城的大街小巷中疲于奔命！
状况一：大小姐忘记了z4的位置，她的宝马跑车应该停在距离公馆40分钟车程的一段马路上，可找遍了路面上的每一个角落，她的bmw还是不见踪影。
状况二：所谓“买电”一事……凤凰无论如何也搞不明白中国银行的业务员为什么不说英语？通过多方努力，银行经理终于让这位华人小姐打消了起诉的念头，他还告诉这位小姐：购电业务只有到供电部门指定的银行才能办理。
状况三：经过三番五次的折腾，白小姐终于找到了一家代理银行，她满以为自己总算能够办成一件大事情，可工商银行的业务员又告诉她，个人购电需要住宅的电卡，没有电卡就买不到电！凤凰忙问：“什么是电卡？”银行工作人员无语……
状况四：从银行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万念俱灰的白凤凰只想着回家，可周英奇的奔驰车已经被挂在闪着黄灯的拖车后面。凤凰急忙拦住正在办公的警察，警察倒是很欣赏这个外型漂亮的小姑娘，可这个傻丫头不该把车停在标记为黄色网线的禁止停车带上，所以事情没的商量。
自己的车找不到、银行方面一无所获，现在连好心人借给她的奔驰车都被警察拖走了！白凤凰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她茫然地站在龙城的大街上，仅凭本能控制着满眼泪水，直到一双大手按住她的肩膀，一个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儿？”
周英奇心下骇然，因为情绪低落，他只得提早打卡下班。若是往常，他会步行二十多分钟，到朝阳路上的“老白烧烤”去讨杯酒吃。可一次是偶遇，第二次呢？人海茫茫！在龙城这个有着1500万人口的大都市，周英奇连续两天莫名其妙地遇见同一个女孩儿，这是上天刻意为之！
“哇……”凤凰先是咧开嘴，然后扑到男人怀里嚎啕大哭！哭音之悲凄有如长城下的孟姜女、泪水之丰厚有如久旱逢得即时雨。
“怎么了？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周英奇手足无措，这可是在大街上，过往的行人都用打量陈世美的眼光盯着他。
“呜……车找不到……呜呜……电卡是什么东西……呜呜呜……警察把你借给我的奔驰车拖走了……呜呜呜呜……”
“什么？”大少爷横眉竖目、火从心来！其他两件事倒也罢了，可这最后一件……是可忍孰不可忍！满大街你拖谁的车不好，竟敢拖到周大公子的新车上来？这不是厕所里电灯吗？
“不哭不哭，乖！哥给你出气！”周英奇又涌起当哥的**，他从怀里掏出手机，先是找到舅舅的电话，但想一想，这样的小事不用不着麻烦主管全市交通法制工作的韩大处长，于是他就拨通表妹的电话：
“喂……贝熙吗……你说我是谁……你哥呗！”
韩贝熙似乎在电话那头发起彪来，可周英奇也没空儿理会表妹的无理取闹：
“你要开骂的话且先等会儿，现在就帮我问问，是谁刚刚在玄武路南口那家工商银行对面拖走了一辆全新的奔驰s600？”
电话那边又响一阵刺耳的尖叫，韩家表妹似乎对周家大少极不满意！
“你就别废话了，老哥这边急着呢……你也别管是犯了什么事儿，我就在玄武路上等着，丫们怎么给我拖走的就怎么给我拖回来！”
挂断电话，英奇少不得要安慰一番屡战屡败的白凤凰。两个人正说着话儿，刚才那位办理拖车事宜的巡警已经骑着摩托一溜烟儿地钻了过来。
“哪位是周英奇？”
大少向巡警摆了摆手，“哥们儿！不好意思，还得麻烦您跑一趟！”
巡警也挺客气，就是有点垂头丧气：“这可真是算了吧！别的咱不说，就说你表妹！刚才丫在指挥中心的警务频道里一阵狂喊，搞得全市的警察都知道是我拖走了她大表哥的奔驰车！这要是让她那几个对象知道了，我还不得被他们扒掉一层皮！”
周英奇连忙赔上笑脸：“不会不会！我妹妹就那臭脾气，不会给您填麻烦！”
巡警指了指白凤凰：“这位是……”
聪明的凤凰非常知趣儿，她在看见警察骑车过来的时候就以一个亲昵的姿势挽住周英奇的手臂。
英奇看了看白大小姐的这副架势，他只得说：“这是我女朋友！”
巡警颇为后悔，也更为无奈：“你看看，还真是自家人！怎么不早说呢？你得告诉你女朋友，以后在路上碰到什么事直接提韩贝熙的名字，要么就提韩处长的名字，市面上的警察都会行个方便，省得像今天这样的麻烦事！”
周英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他对巡警称兄道弟，又是赔礼又是道歉，这时拖车已经开了回来，两方人再不咸不淡地客套一阵，等到拖车司机把s600往地上一放，这就算了事。
送走巡警，白大小姐就算再无知也能猜出一个大概——就算周英奇真的是个司机，他的家人在龙城也是有点势力，这有点像她的家庭在荷兰甚至是整个西欧的影响力。
“势力？”周英奇对此嗤之以鼻：“哪来的什么势力？平头老百姓在龙城还敢谈什么势力？我舅舅只是管着交通法制这一摊子事情，我表妹也只是在警察部的指挥中心值勤而已。再说别人给面子可不代表我们家有势力，有势力的是那些大官员和大财主！比起那些人，我们老百姓更像是蝼蚁！”
白凤凰并不了解龙城的所谓“势力”，也不了解中国社会对“势力”的定义，她只是用娇小绵软的身躯紧紧缠住周英奇。至少是在近一阶段，她不会让这个近乎“神通广大”的男人离开自己。
“吃东西了吗？”大少问。
“没有……一整天了！”楚楚可怜的白大小姐一边说一边咽口水，在此之前她试图走进一家中式餐馆，可还没进门就被餐厅的“驴肉”招牌吓得一退，驴肉？中国人能把驴肉能吃进嘴里？
“肯德基？麦当劳？还是毕胜客？”英奇挠了挠头，他对西式餐厅的了解只有这么多。
“你是当真的吗？你要请我吃那些垃圾？”白凤凰上下打量这个中国男人，她不信龙城这样的国际大都市就没有一家两星或是三星的西餐厅。
“上车吧！我知道一个地方，老外们都喜欢去！”
周英奇一边说一边绅士地为白大小姐打开车门，凤凰当仁不让，大方地坐入副驾驶的位置。轮到英奇上车，全新的benz.s600突然说话了！
“周先生……你好！”
大少被车内音响发出的女声吓了一大跳，这是他第一次坐进benz，不过他也立刻想起这辆车并不是真正的奔驰，而是一个外星液态生命体对地球交通工具的模拟！
“eco？”英奇试探似地问了一句。
“周先生……你好！”
eco还是这句话，直到此时周英奇才发现，eco说话的时候会在前排仪表盘旁边的液晶显示器划过一道声波荡漾的波纹。
“哇！不愧是新benz！”不明所以的白凤凰发出一声赞叹：“它有一部声控系统嘞！它还一部声控感应装置嘞！”
“打开车窗！”像是为了验证，周英奇发出一个最简单的指令。
eco的前排液晶显示器再次闪过一道蓝色的波纹，驾驶位旁边的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cool！”白大小姐又一次发出赞叹：“太酷了！德国人的汽车工艺和制造技术果然是世界第一！”
周英奇翻了个白眼，这是他和eco的秘密，可不关德国人的事！
闲话少说，我们的大少爷在上车的时候就发现eco的车钥匙还插在锁孔里，他怀着虔诚雀跃的心情，小心地发动完全属于自己的奔驰s600。eco的发动机适时发出轰鸣，英奇轻踏离合、轻喂油门……来自k星的液态生命体踏上了她和主人的第一次道路之旅，按照网络文字工作者惯常会用的说法，命运的车轮开始转啊转啊转啊……不过事实如此，换一种新的说法反倒不太合适。
从市中心的中华小吃街回到东郊永顺镇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英奇就近在加油站里买了一桶97号燃油，然后按照记忆中的位置找到了白大小姐死活也找不着的宝马跑车。给跑车注入燃油，z4果然活了过来。为了安全起鉴，英奇再一次充当护花使者，他得把大小姐送到郊区深处的别墅里。
奔驰在前，宝马在后，两辆顶级交通工具在覆盖着薄薄一层积雪的马路上呼啸而过，他们相依相偎，光影摇曳，就像是一对处于热恋中的情侣。
坐在车里，英奇想起加油这件事，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以自己每月现有的收入根本不够养护这辆价值二百多万元的豪华奔驰车！记得公司里豪华房车不但油料耗费极为惊人，每月的维修和保养费用更是接近天文数字！
“完全没有必要！我不需要任何的维修或是保养，更不需要地球交通工具赖以生存的油料，我是eco！我是宇宙法定义的六级智慧生命体！”
周英奇又被突然放话的eco吓了一大跳，他四下看了看，车内空无一人，只有液晶显示器在喷涌宝蓝色的光影。
“eco？”
“是的我是！初次与您交谈，我很荣幸！”
大少咧着嘴，没有言语，他没有和汽车聊天的习惯，所以眼下这个场景多少都显得极为怪异。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周英奇突然反应过来，他没把自己考虑维修保养的事情说出来，可eco却接过这个话题。
“是的！”eco给予肯定的答复：“你的身体融入了我的一部分生命力量，我们向外界扩散的生物电波频率相同。”
“什么意思？你是指脑电波吗？”
“不！eco没脑子！”
“哈哈哈哈！”周英奇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eco，这你可说错了！我知道你很聪明！”
eco发出的女声同样显现出愉悦的口气：“大脑只是四级智慧生命体特有的一种器官！”
英奇来了兴趣，他喜欢上和eco交谈的感觉，而在未来，他都要和这个“汽车生物”一块儿过日子，可双方的交流还未尽兴，白凤凰的家就已经到了！周大公子只得把车停在公馆别墅的门廊旁边，他还得帮国际友人最后一个忙。
“你刚入住的时候，之前的业主一定会把电卡、水卡、燃气卡这类的东西交给你，你记不记得放在哪了？”
凤凰偏头想了想，她好像有些印象。在地下车库的储物柜里找了半天，她终于找到物业管理部门送来的一袋子“无用的东西”。
周英奇打开袋子看了看，这里面有物业管理费的收据、卫星电视费用的收据、电卡、燃气卡、水卡、业主俱乐部的游泳卡、龙宾酒店集团的vip卡……
“这是龙宾集团的物业？”大少随口问了一句，他的公司就是挂靠在龙宾集团下的一个经营实体。
白凤凰摇了摇头：“不清楚！这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一样东西，如果再算上我的车，这就是我现在拥有的一切！”
英奇没有多说什么，他拿着电卡，又把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领到室外，教她如何使用电卡。巧的是，凤凰只是用光了电表里的电量，而电卡里还有一千度电，当电表读取了电卡上的度数，巨大的公馆别墅即刻大放光明。
“好啦！美丽高贵、就是有些迷糊的白凤凰小姐，该是说再见的时候啦！”英奇向与自己做过一夜夫妻的混血美人伸出大手。
白凤凰握住男人的手，直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在内心深处已对这个陌生的中国男人积聚了说不尽的感激。
“谢谢你！谢谢……”
两人相视无语，不过还是大方的荷兰籍小姐最先打破沉默：
“咖啡！要进来吗？”
英奇笑了起来，他想到昨天晚上的场景，那杯咖啡是在床上喝下去的。
“白小姐，您得知道……只是一杯咖啡而已！”
凤凰也笑了笑：“没错！只是一杯咖啡而已！”
有了充足的电量，公馆客厅的巨型水晶吊灯便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为了掩饰尴尬，周英奇和白凤凰隔着茶几分宾主而坐，厨房里的自动研磨咖啡机发出轻微的噪音，两个人都在等待那杯咖啡，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
“为什么一个人来中国？”这次换成英奇打破沉默。
凤凰苦着脸、皱着眉：“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把你赶回国内？”
白大小姐的神情更加无可奈何：“爷爷留给我的这处产业在中国，除了这里我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周英奇实在有点疑惑：“这样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是……你是一个如此可爱的女孩子，美得像天使！又……又没有一技之长，你们家里人就忍心把你赶出来，任你自生自灭？”
“任我自生自灭？”凤凰的面孔突然浮现出与她的年龄和性格极不相符的恨意。“按照白氏家长，也就是我父亲的说法，抵触家族决议的人要被处以家法，我是他的亲生女儿，因此才得以幸免！”
“你生在荷兰对不对？西欧的那个荷兰，发达国家中的一员！”
“是啊！为什么这样问？”
周英奇呵呵笑起来：“对不起！我只是有点怀疑，刚才听你那么一说，我还以为你生在旧社会！”
“旧社会？”白凤凰自然不明白旧社会这个概念。
英奇只得摆了摆手：“不开玩笑，跟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犯得着家法伺候吗？”
凤凰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她用歇斯底里的叫喊回答了男人的问题：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那些该下地狱的人要把我嫁给一个白痴！他们要把我廉价卖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爱尔兰人……”
周英奇大瞪着眼，到了现在他终于相信自己的猜测，这个女孩子绝对生在没有新中国的旧社会！
“别这样！别这样……”
大少敞开怀抱，他只得抱住痛哭失声的凤凰，凤凰在颤抖，凤凰的眼睛写满无助和恐惧！凤凰不该是这样的！她应无比高贵、无比自信！她应是百鸟之王，母仪天下，她不该是一个爱尔兰白痴的妻子。
“留下来陪我……”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请求……
周英奇已经把美人抱在怀里，难道他还要把她推开？
“我留下……我陪着你！”
“我是说永远……”
周英奇沉默以对。
女孩儿只得换一种方式：“我可以把这间大公馆的使用权租给你，或者说……不需要租金，你只需要承担一部分水电费之类的东西！你可以使用地下车库、你可以使用厨房、你可以拥有自己的房间……”
“但就是无法拥有你！对不对？”英奇打断女孩儿的话。
“谁说的？”白凤凰踮起脚尖，她让男人能够嗅到自己的嘴唇吐出的气息：“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
周英奇想！周英奇愿意！周英奇的手离开了凤凰的腰背，他探进女孩儿的毛衣！当被一双滚烫的手掌捉到**，白大小姐就开始微微发抖！周英奇望进她的绿眼睛，他看到这双来自异域的瞳孔正在喷涌**。
**来得如此凶急！热吻中的白凤凰和周英奇开始像野兽一样撕扯彼此身上的衣物，高大的周英奇在这个过程中占尽便宜，他只靠单手就能把身高不足170公分的白大小姐置于掌中，他细细地把玩、缓缓地研磨、平静地探索，室内灯火如昼，男人没有错过女人的每一个表情。
女孩儿叫疼，周英奇没有理会；女孩儿哭叫，周英奇没有在意；女孩儿开始疯狂地迎合、疯狂地摇摆下体，周英奇这才满意！他默念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可百试百灵的分心程序并不能阻挡汹涌而来的情火和，当发射进入倒计时，他和女孩儿同时弓起背；当他向女孩的稚嫩体腔喷吐了数股滚烫的爱欲，女孩儿一边默默承受，一边虚弱地说：
“留下吧……只是合租而已……”
周英奇点了点头，他从女孩儿体内拔出凶器：
“是啊！但愿只是合租而已……”
10 【第一集 金鳞岂是池中物 第八章 为了生计】
从两条手臂和一双大腿的纠缠中猛然醒转，周英奇自然会发现睡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是多么动人，也许他该借着“晨起”时的精神头再和白凤凰战上三百回合，可这样一来时间就不太充裕。身为上班族，生活本来就少了很多乐趣。
小妖精啃咬过后的痕迹是无论如何也洗不掉了，周英奇在发现脖子上的吻痕之后只得束起衣领。他准备了早餐，给大小姐留了一张纸条，然后他就走出门廊，可室外空旷无人，eco不见踪影！
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情，周英奇恍恍惚惚地走进公馆的地下车库，果然！化身为奔驰s600的eco静静地停在那里。这辆体态庞大的豪华房车独自占据了两个车位，不过地下车库仍空着十几个车位，这让周英奇不得不赞叹！只有那种超级富豪才会在自家车库留存十台以上的车位。
“eco！我记得……我把你停在外面！”
坐入“大奔”，周英奇立刻拉开话匣子，司机的寂寞只有司机才知道，遇到这样一辆会说话的宝贝，相信所有的司机都会变成“话唠”！
eco似乎心情欠佳，她没跟主人打招呼，反倒用讥讽的口气冷哼了一声：
“你在室内行其苟且之事，留我在门外喝西北风！”
大少瞪大眼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eco是一种来自外太空的智慧生命体，她的意识不该产生怨妇才会有的情绪，也不该在短时间内掌握“西北风”这个地域性词汇的精髓。
“对不起！说实在话……我不知道应该怎样看待你！我是把你当成一辆车好呢？还是把你当成一个哥们儿、一个人类？”
eco没说话，她已经发现自己竟然在生命程式中添加了情绪项！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更不知道情绪的产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
通过车内的无线网络，eco已经掌握了人类世界的道德准则和许多常识性的问题，但人类大脑的微妙构造还是令她极为困惑，比方说情绪！情绪是大脑产生的一种生物电信号，通过中枢神经传达，表现为情感、理性、心情等等心理特征，可这一切都不适用于六级智慧生命体。但eco却发现通过主人周英奇，她在自己的意识领域成功地移植了情绪。
“我只是一辆汽车，一辆行驶在地球上的交通工具。”主人的问题必须回答，eco如此肯定。
周英奇点了点头，这样理解的话自然最为简单，也比较符合实际。
“咱们出发！”
大少的惆怅从来超不过三秒钟，他总是以最乐观的心态面对所有的事情，这是他经历了生生死死之后炼就的独门绝技！
eco发动了，她把奔驰s600的平稳和动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不过她的蓝色液晶“面孔”一直闪个不停。英奇知道eco有心事，可他也知道与一辆汽车探讨心事多少都有点神经病的嫌疑。
新款大奔穿过车流，过往的行人和车辆都对她行着注目礼。她有近乎完美的金属曲线，她有锋芒毕露但又精神内敛的造型，在城市的车流中，她是那样耀眼，她是那样夺目！可她只是一辆车，她并不清楚自己作为一辆车的意义，就像她的主人并不清楚做人的意义。
大少开着一辆新款大奔上班来了！这自然成为中都公司最热门的早间新闻，声势盖过辞职参加歌手海选的茶水小妹许惠欣。
“哪来的大奔？”
“谁的车？”
人们都这样询问周英奇，因为公司里也没有一部最新款的奔驰s600。望着步出汽车的大少爷，司机眼里有羡慕、女孩子眼里有期待，对于他们来说，周英奇周大公子是不小的一个迷。
大少已经编好了一套瞎话，无论是对同事还是对上级，他都说车是问一位大学同学借来的。世上的有钱人多得不胜枚举，周英奇又填油加醋地形容了一番自己的这位同学是多么多么豪富，听众们就此起彼伏地高呼过瘾，不过当然，也有人对超级富豪表示出最极端的轻蔑和鄙视。
打发掉爱凑热闹的司机师傅们，英奇没忙着打卡上班，而是跑到龙宾酒店的c座写字楼，准备谒见中都汽车有限公司的总经理。
中都的总经理那春旭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中年人，和英奇的舅舅一样，当过兵，正经在老山打过几场大的战役。对于到了那春旭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父一辈子一辈的心理促使他特别爱护英奇这个同样当过兵打过仗的大孩子。
“那叔！”
“坐啊英奇！”
周英奇在那春旭面前可不敢充大少，他谨持晚辈的本分，像面见集团军司令员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中都总经理的巨型办公室里。
“这是干嘛？跟你那叔还搞上下级那一套吗？”
英奇这才坐进老板台对面的座位。
“叔儿！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说啊！”
周英奇打量着对方的脸色，在自己车祸住院期间，那春旭亲自来过四五趟，这足以说明他对自己的关心不是碍于舅舅的情面：
“那叔，我现在手里有一部最新款的奔驰s600，是我一个大学同学玩腻了扔给我的，我想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就得把它利用起来！”
那春旭瞪大眼睛：“新款的奔驰s600？公司考虑购进几部还得瞻前顾后琢磨一阵，你敢情好！人家玩腻了就能捡来！”
英奇有点委屈：“是借来的！我那同学连车牌都没上呢！”
“连车牌都没上就玩腻了？”那春旭更加惊异：“这是哪位爷？你说说，让你那叔也长长见识！”
周英奇支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他只得提起齐悲楚齐二少爷的大号……在英奇认识的大学同学里，也只有这么一位出身富豪之家的公子哥，而且齐悲楚的做派也符合英奇的描述，暂且就让悲楚扛这个黑锅吧！
“齐悲楚……”那春旭在嘴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是不是……是不是老齐家的二公子？”
“对！”英奇连忙点头：“就那个败家的臭小子！”
那春旭不再怀疑，以他的精明不难看得出周英奇遮遮掩掩的态度，可既然车是那位的齐二爷的物品，以齐悲楚在龙城上流社会的名声来看，他绝对做得出把一辆刚买的豪华房车转手送人这样的事。
“你说这是个机会？什么机会？”
英奇抓了抓头，他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那叔，您看……我还是想当司机！”
“不行！”那春旭一口回绝：“这可不行！我对你舅舅拍胸脯担保，只要人在中都，那叔保你平安无事！”
“那叔！那是意外！再说我不能做一辈子调度员，我想趁年轻多赚一点钱！”
“你嫌你那叔给你的工资……”
“不是不是！”周英奇连连摆手，他打断那春旭的话：“那叔，我要是有那个意思我就是孙子！我只是想……毕竟给人开车要比一个调度员的收入高出一倍，我也想买套房子再体体面面地娶个媳妇……”
那春旭发出一阵沉吟，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给这个大孩子最好的安排也就是开车和调度，而周英奇在大学又没学过经营，也没学过企业管理，让他做行政工作反倒不太保险，外人也会说那总经理任人为亲，再说公司又不是他开的公司，在那春旭上面还有集团公司压着。
“叔！你看这样行不行？”英奇见到对方有些松动自然更加卖力：“咱们拟一份分成协议，我手上这部车就算是公司的物品，服从公司的工作安排，服从公司的调度！但是从客户那里得到的收入我和公司五五分账，而且车只是名义上归公司所有，我个人负担车辆的保养维护以及燃油等等一切的费用！”
“你这个臭小子倒是精明得很！”那春旭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用公司的客户资源和服务网络做自家的生意，你想得美，先过你舅舅那关再来找我吧！”
“哎！您老就等我的好消息！”周英奇兴高采烈地答应一声，那叔肯这么说就代表事情有戏！
开上大奔，从龙宾酒店出来，英奇直奔龙城交通管理局。他在路上给舅舅打了一个电话，结果韩大处长竟然不在单位。把电话打到舅舅家里，舅妈这才告诉周英奇，韩栋梁又犯了腰腿疼的老毛病。
把车开到舅舅家楼下，英奇就转到超市里去买了一大把香蕉和一箱进口甜橙，又在一家烟酒专卖店买了两条舅舅最爱抽的软包红塔山。等到手里提满了东西，大少这才走进那栋年代久远的居民楼，上楼的时候他就想，当初若不是舅舅舅妈把他培养成人、若不是舅舅舅妈在他醉生梦死的时候拉了他一把，他就不会是今时今日的周英奇！
英奇敲开门，迎接他的是舅妈的身影。
李茹兰五十出头，做过二十几年的纺织女工，英奇对她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舅妈手上的厚茧和面孔上的皱纹。李茹兰前后给韩家生了两个女儿，但她一直把英奇当作自己的大儿子，看到大儿子提着水果香烟来串门来了，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不禁笑得合不拢嘴。
英奇走进门才发现舅舅家里出奇的热闹，小表妹韩贝熙歇班在家，大表妹韩贝怡有自己的房子，但今天也跑回家里看望父亲。
按理说，一门姐妹应该性格相近，可韩氏这对姐妹花年纪仅差两岁，生就的性格却是南辕北辙！老大贝怡深沉冷静，遇事不惊不燥，颇有乃父风骨；老二贝熙疯狂热情，骨子里尽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神经！也许就是因为个性上的差异，老大贝怡挤身国家安全部，成为一名出色的搜查官；老二贝熙只混到警校毕业，在警察部的指挥中心当一个小明星。
“我的傻哥哥！”
贝熙一听见英奇的声音就从自己的房间冲了出来，她只穿着t恤和一条小得不能再小的小短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刘翔式的跨越就飞到了大表哥怀里！
英奇把贝熙接个正着，他紧紧揽住表妹的腰，任凭妹妹的两只小脚丫子在他背后不断踢打。
茹芬舅妈看不过去，她大力掐了一把疯疯癫癫的二女儿，嘴上还不忘一个劲儿地念叨：
“下来下来！你都多大啦？像你这样的将来怎么嫁得出去？”
贝熙倒是从大表哥身上下来了，可她才不会管老妈那一套，只见这位妹妹一把提住大少的耳朵：
“行啊哥！年纪大了，翅膀硬了，知道怎么糊弄你妹妹啦！半个多月一个电话也不打，好容易打个电话就为了你那点破事儿……”
“这半个月我不跟医院躺着呢嘛！你还想让我再躺回去？”
茹芬舅妈可听不下去了，她一把拧住大儿子的嘴：
“我怎么教出你们俩个小王八蛋？一个没大没小，一个满嘴胡话！”
周英奇连忙道歉，前阵子那场车祸差点让舅妈哭瞎了两只眼睛。
“我舅呢？”英奇赶紧岔开话题。
“跟贝怡在书房说事儿呢！”舅妈指了指客厅对面那间锁着门的小书房。
英奇点了点头，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来舅舅家串门，倒不是他不愿意来，而是没办法以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面对养育自己的双亲。
“你跟贝怡到底是怎么回事？”茹芬舅妈扯了扯大儿子的衣袖，声音也弱了下来：“小的时候你们俩好得跟一个人儿似的，我还记得你在上高中的时候把对面楼那个欺负贝怡的小子揍得头破血流，你舅罚你在阳台跪了半宿，你都忘啦？”
英奇撇了撇嘴：“那是我舅非得跟我过不去，我就踢了那孙子几脚！”
“踢了几脚就被带进派出所？”茹芬舅妈又拧了一把大儿子的后脸皮：“我就不明白了！从小使一床被子的兄妹俩，怎么长大成人反倒生分了？”
“谁生分了？”
“你说谁跟谁生分了？”二表妹韩贝熙也横眉竖眼地瞪了过来：“你跟我姐见了面连句话也不说，连个招呼也不打！你还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佻的绝色女郎！韩家大女儿韩贝怡穿着一身灰色的制服套装，面上完全是职业女性特有的精明和干练。在场的人被她那双钩魂夺魄的大眼睛这么一看……天不怕地不怕的韩贝熙就怕她大姐，这小丫头一个箭步就藏到英奇身后，而韩妈妈一向不敢念叨特例独行的大女儿，一切也就听之任之。
“妈！我走了！回单位还得开会……”
韩贝怡投给母亲一个抱歉的眼神，再投给妹妹一个警告的眼神，到了周英奇这里……应该怎么形容呢？不咸不淡、不痛不痒，就像是在打量一个陌生人！
等到韩家大女儿走出门，一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说韩贝熙算得上是青春美少女，她的姐姐就得算是绝代佳人！大家被韩贝怡的美丽冷艳所震慑，也被她的气势和风度所吸引。
“喏！您这不是看见了吗？”英奇无可奈何地转向大舅妈：“贝怡见着我就像见了鬼一样！我有什么办法？”
茹芬舅妈终于有了一点火气：“那她也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呀！是不是你欺负她了？你要惹着她了就赶紧去赔个不是！贝怡那种凡事闷在心里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
周英奇无语问苍天，他这辈子就没做过一件对不起大表妹的事儿！不过二表妹韩贝熙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她有好几次欲言又止，似乎知道一些机密。
“英奇！”
韩栋梁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舅！”英奇走进门，像往常一样偷偷递给舅舅一包红塔山，然后对着韩大处长的耳朵小声嘀咕：“舅妈那还有两条，一条藏在老地方，一条藏在贝怡房间的梳妆台里！”
韩大处长没说什么，只是丢给外甥一个“小鬼机灵”的眼神。
“你跟单位前脚走，你那叔叔后脚就给我打了电话。”
周英奇啐了一口，心里诅咒着那春旭这个老鬼。
“那舅，您看这事……”
韩栋梁摆了摆手：“你爸妈死得早……”
“打住打住！”周英奇做了一个停的手势，从小到大，“你爸妈死得早”这句话都快成舅舅的口头禅了！
“舅！我知道你和舅妈还有那叔叔都是为我好！我也知道自己肚子里的这点墨水没办法去闯荡天下，现在我手里不是有部车吗？我就想跟公司签个分成协议，一是我的收入能比现在增加不止一倍，二是将来有了积蓄也好孝敬你们二老！”
“少来这套！”韩栋梁的顽固是在老山前线打出来的：“我和你舅妈退休金都不少，还有两个丫头，等到老了也不用你操心！”
周英奇叹了一口气，打铁得趁热，打韩栋梁就得挑软的地方。
“舅！前两天舅妈给我说了个对象，结果人家女方一听我的工作……连见面都推了！”
“有这事？”韩栋梁有点惊讶，外甥的终身大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咱收入不高，没车没房，这样的货色满大街都是，白给人人都不要！我要是再不趁着年轻多攒点钱……”
“你是战斗英雄！不是狗熊！”韩栋梁提高音量，他最恨大外甥的没心没腑。
“舅！”英奇正了正神色：“牺牲的战友才是英雄！我不是！”
韩栋梁紧抿着嘴，他知道自己说中了外甥的心病。
“刚才……刚才贝怡跟您说事儿来着？”
周英奇换了个话题，他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韩栋梁又叹了一口气：“部里要给贝怡调动工作！本来她在信息安全局干得挺好的，非要调到有组织犯罪调查局，那是国家反黑打黑的第一线，她一个女孩子！你说你们一个一个怎么都这么不听话呢！”
英奇突然喜上眉梢：“舅！你答应啦？”
韩栋梁气得直拍大腿：“答应答应！不答应还能怎么着？你舅舅没能耐，又不能给你变车变房，又不能给你变个媳妇出来！”
周英奇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他的生计从此就算有了着落，不过他也想到大表妹的问题，贝怡调到了国家安全部有组织犯罪调查局……不知道危不危险，也不知道她到底和自己这个大表哥养了什么心病。
吃过午饭，告别舅舅一家，大少回到他的奔驰车里，面对eco的蓝色液晶“面孔”，周英奇第一次对着这部精密机械掏心掏肺：
“eco，每天载客搭车、迎来送往，这样是不是委屈了你？”
eco的面孔闪过一阵蓝色波纹：
“用人类的话讲，出门在外，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周英奇点了点头，他发动了自己的大奔驰，心中涌起做个最伟大的司机的豪情壮志！
“eco！出发！让哥们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去！”
